“后来他没来接她?”
“来了,不过已经是十多年后。”薛成琰说,“因为琮月长大了,他想要琮月去联姻。”
王玺眉头一颤,冷冷地睁着眼,捏紧了拳头,气血翻涌。
“他有妻子?”
“他有妻子,还有一个女儿,比琮月小些。琮月在姜家过得并不好,受他们欺负好些年,后来为了保姜伯崇,皇上将琮月赐婚给云安侯,那云安侯更是个……卑劣淫贱之人,姜伯崇为了自己的地位,不肯为琮月撑腰,要她一直在侯府忍气吞声。”
王玺刚想骂,转念又看着这个年轻男子,神色古怪:“那你是……”
“我是琮月现在的丈夫。”薛成琰点头,温和地说道,“虽则姜伯崇不让人省心,但琮月聪慧过人,有本事、有能力、有才智,自立门户经营生意,与云安侯和离,如今我们是夫妻。”
王玺都愣了,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外甥女儿竟还有和离的勇气。以他对王氏的了解,她是断不可能有违抗父兄丈夫的思想的,他以为她教出来的女儿也是那样柔顺柔弱,不会反抗别人。
可是没想到,她竟这么强韧?
他看着琮月,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。也说不出别的话,只是一味地轻拍着她的肩膀说:“好,好好,好姑娘。”
“万不可眷恋过往,不敢去做,让自己身陷泥潭。”
“要有勇气,要有精神。”
他又看了身旁的薛成琰一眼:“若是他让你不满意,也要果断地离开,不能再陷进另一种深渊。”
薛成琰:“……”
怎么好好的扯到他身上来了?他明明对琮月那么好好吧。
不过他刚张了张口想为自己发声,就又闭上了嘴。
有些话是不该由自己说的,舅舅刚见到他,不了解他,这很正常。世上的男人差劲的太多了,尤其是有李延德和姜伯崇这样的先例在先,舅舅对他有所防备也是正常的,他要用自己的行为去让舅舅相信他是个靠谱的人,而不是只光说。
不过姜琮月却不这么想,她只是对舅舅说:“我很满意,他很好。”
薛成琰怔了怔,看向她的侧脸。
这只不过是一个插曲。
更重要的,还是他们两个交流这些年的重要事件。
王玺心中也十分感慨,他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后再碰到自己的外甥女,她竟然成长得这般好。富有智慧,思维敏捷,很快就能够说到重点,而且思路十分清晰,立马就能跟他互通消息。
他在这里这么多年,还很少遇到这样的人,不管男女。
“所以你是说,你怀疑姜伯崇带着我的卷子和文章上京赶考,中举之后抛弃了你们母女?”王玺听完便毫不犹豫地说,“礼部的贡院存放着往年考生的卷子,要是有人能去取出他那一年的卷子来,我一看便知。”
姜琮月眼前一亮,这样的话,那长孙太傅或许有权利从中取出来。
“我们或许可以找到办法,那舅舅,您有什么能证明那些文章是你写的吗?”
“自然,我有存档的习惯,这都是因为从前写文章被剽窃惯了……”王玺说到这里,好像失口了一般,意识到他们听不懂,又换了种说法,“我写下的所有文章都会按时间再储存一份,只要他抄了我的文章,便一定能查出来。”
他又暗自吐槽了一句:“怎么到这里还是逃不过被剽窃的命运……”
这最紧急的一件事儿解决了,姜琮月松了一大口气,接着她又赶紧想起来问起那间书房的事儿。
“舅舅,有一件很重要的事,现如今皇上打算造船南下,只是这船还没造出来,为了造船,皇上新建了算学馆,广纳天下精通算学的人才,今年的科举也要加入算学一科!”
“皇上有一位太傅,很受他信任,名叫长孙太傅,但太傅并不与皇上同心,他是个深究学问的人。此前他见我擅长算数,便来与我交流过,我将您留下的《九章算术》带给他去看了,他倒是十分珍视,说这可以改变整个造船的布局,让算数推进上百年。”
“现在我正在算学馆里做事,我是想问问您,这些算学书籍,可都是正当来路?银山的书房里还有没有其他的?若是外流出去,可会有什么影响?”
王玺的脸色古怪地变了变,在听到《九章算术》的时候,似乎有些想笑。
“这些自然是正当来路,这都是……我们祖上传下来的经典著作,除了我之外,再也没有人见过。”他想也不想地说,“银山的书房里还有好些好东西,不过太过深奥,只怕他们偷去抢去,也不能完全研究明白。不过即便他们读不明白,那稍许浅显的东西,也足够他们将这落后的算术往前推进一大截了。”
想到这里,他又十分欣慰地拍了拍姜琮月的肩膀,有些兴奋,他没想到今日只是出趟门,就收获了这么多,连腿被捕兽夹夹伤也没那么痛了:“你竟然精于算学?”
王玺怎么也没想到,自己这一身算数竟然是让自己的外甥女来继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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